夜莺飞出窗户,来到魔王寝宫外的窗前,透过两扇清晰明亮的玻璃,用尖细嫩红的彖梳理光泽羽毛。
窗内富丽堂皇,各处堆砌起来的黄金和宝石流光溢彩,相得益彰,夜光珠以极其繁众的数量点缀在每个角落,厚重华丽的猩红毛毯铺满整个房间,足以看出主人登峰造极的奢靡程度。
统领众魔、拥有无上地位的老魔王如今就这样跪在地毯上,他庞大的身子上披着坠满宝石的披风,肥厚颈间戴有珠宝,花白发上戴有象征魔王地位与权力的王冠,价值连城的华贵权杖随意倾倒在他的脚边。他抬起暗红双眸望向坐在床上的人,卑微的如一只蝼蚁,嘴角流出贪婪涎液,喘着粗气对仿佛掌管着他一切的人类道:“颜、颜、颜……摘下你的帽子和面纱,脱下你的衣服,让我看看你动人如骊歌的容貌,让我看看你光滑如丝缎的肌肤,你的美不需要任何东西来遮掩。给我看一眼,就看一眼……”
他像个瘾.君子一样扭动着身体,魔本性张扬,此时隐忍的压抑以摧枯拉朽之力崩坏他的自制力。就在魔王戴有粲然宝石的五指即将碰到床上的美人时,那默不作声的人类突然开口道:“小心,你不能碰我哦。”
魅惑人心的嗓音总能带着缓解躁动的奇异能力,回想起几个月前想要品尝他的美人时所遭遇的苦痛,魔王几乎要泣不成声。对方身上似乎被下了什么禁咒,凡是触摸到他的人都无一幸免的被强烈反噬,如若不是魔王身体里有大量黑暗元素作为抵抗,否则早就因屡次贪图美色而化为一团无法凝聚的黑暗元素。
魔王屏息望着端正坐在床上的人类,从黑sè_mó法袍中露出的一截雪白手腕让他忍不住吞咽口水,等到真的看到他黑色面纱下的脸,与那摄人心魂的黑眸相对时,老魔王肥硕的身躯顿时倾倒在地,没几下就喘着泻了出来。
腥檀弥漫在空气中,仍旧坐姿端正的鸦黑短发人类却依然笑意岑岑,唇边扬的一抹弧度艳丽无边。下一秒他则蹙起了眉,垂下长长的黑睫,任由织在眼睑的y-in影形成一个柔弱的视觉效应。从极度快.感中回归现实的老魔王立刻心疼的问:“我的王后,我的美人,你为何愁眉不展?”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尽管把无数金银堆到他面前,尽管骄傲无比的魔王卑微下跪,他却总是无法露出真正安心的笑容,就仿佛有什么没有诉说的心事。就算魔王想要让他成为自己真正的,缔结契约的伴侣身份,这个人类都不肯。
那双黑眸似盛有美好银月,倒影着魔王丑陋惊慌的面孔,他的声音如同叹息,却勾的听者心瘾难耐:“你不能总是关我,我总该回去的。”
“不、不不不!”魔王遂又扑倒在地毯上,他的手最终触到了说要离开的男孩身上,“嗷!该死的!!”皮r_ou_烧灼的蛋白质味道传到鼻息,端坐着的男孩敛去眸中一闪而过的笑意,随后换上忧心的表情,他伸出的手想要去碰魔王,魔王却转动着身躯仓促脱离,脸上的赘r_ou_都在随之颤动。
魔王把被灼掉r_ou_皮、深可见骨的手藏到身后,旋即咧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悲声祈求:“你说喜欢金银和宝石,我就把城堡里所有价值不菲的东西都堆放在你面前。只要你说还想要什么,我就可以答应你所有要求,但除了离开,好不好?”
虽这样哀求,但他y-in暗的目光在黑发人类身上上下扫视,如果得不到的话,他也会想尽办法把对方留下来。让他美妙的灵魂脱离躯壳,留下美丽的皮囊供自己亵玩,放进冰棺,做成蜡像,保持永恒,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褚颜却被取悦。
他轻笑了一声,那笑声比夜莺的歌唱更动听,那不该应有的美,合该被摧毁的美,几乎可以被称之为罪恶的美——现在掌握在自己手里。意识到这个事实的魔王忘掉了手上的疼痛,魔王迷怔的望着男孩,y-in浊视线里满是不堪欲.望。
“好啊,”黑发年轻人唇边划起一丝弧度,把过分的请求说出来的理所当然,“既然如此,你就去找更多更多的财富来给我,我想拥有就算传说中的龙都会觊觎的宝藏。亲爱的王,如果你爱我的话,肯定会满足我这小小的愿望吧?”
“而且,稍微把自己病态的占有欲收起来吧,我需要自由。”
夜莺无趣的扇起翅膀飞翔,它来到城堡里偏僻寂静的后山,那里盛开着它最喜爱的玫瑰花,但这却是个无人会驻足的地方。它飞旋在树旁寻找让自己能够欣赏玫瑰的落脚之地,最终在繁盛枝桠中停下,陶醉深嗅花朵的芬芳香气。
血红花瓣随微风飘散,夜莺追逐花零落飞走的方向,随即在融花壁缝隙中间的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它在附有陈旧光泽的铁栏外小心窥视,眼珠胶着在靠着墙的人身上。
神域明晰的月光下,破旧魔法袍披在他的瘦小身体上,从斗篷中露出的皮肤苍白到几乎透明,脸庞埋在斗篷的y-in影里随着他轻微的晃动而明暗不定,那污浊的看不清原来颜色的披肩银发像苍老古木,从铁栏中飘进的玫瑰花瓣兜转着落在了他的手背上,铁链在深夜里颤动出清脆的响声。
[夜莺看到了哦,夜莺看到了啊,这个人,这个人…被诅咒的人,被抛弃的人,赋予其他人不幸的人……]
夜莺在低空盘旋,细碎鸣叫没有引起夜里迷蝶的注意。
[该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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