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玩笑并没有让气氛好一些,他没继续说商远也没接他的话。一句话飘在风里,一会儿吹没了影,商远抓着他的手更紧了。
于岷看着那株歪了脑袋的草,靠着身后的山石坐下来,支起膝盖。商远也低下身来,坐到他身边,于岷深吐出一口气:“你以为我没想过和你离婚么?”
于岷转着手上的戒指,那碎小的钻转到手指背面,又转回来,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好像在叹气:“可是没有你,我一个人怎么过得下去……”
“你太会惯着人了。”
“被这么惯着过这么久,是个人都离不了。”
“连被你丢下都习惯了。”于岷一边说一边自嘲似的笑,商远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沉默地低头把于岷的手放到自己唇边。
“我这脾气都被惯成这样了,谁受得了?”于岷把另一条腿的膝盖也支起来,把下巴抵在膝盖上,“操,说得我有点想哭……”
于岷吸吸鼻子,又把腿放平,问商远:“有烟没?”商远摸出一包烟来,于岷抽了一根叼嘴里,示意商远给他点火,商远拿手遮着风,啪地按下打火机。
黑暗里这一点火光有种融融的暖意,于岷歪着脑袋,把烟凑上去。
他吸了两口,夹着烟递到商远嘴边,商远看着那冒出细细白烟的卷烟,没接,只慢慢伸手抓住了于岷的手。
于岷咧了咧嘴,就着被商远抓住的手,凑上嘴又吸了一口烟。
烟头的红色火点被吸得亮了些,于岷放开两根手指,香烟从指间掉下去,摔在地上。
于岷伸脚,把那火星碾灭。嘴里剩下的烟被于岷慢悠悠地呼出来,于岷这才抬眼看商远,他说:“亲我一下。”
两人的嘴唇动作凶猛若渴,商远眼睛涨得发疼,他把抓着的于岷的手拿十指扣进去,死命地把讨好的温柔用在这个吻里。
于岷张开着嘴唇任由商远吻他,他眼睛盯着商远看,嘴角的唾液直划下喉结,于岷闭上眼睛,把两人的嘴唇交合得越发亲密。
舞台上停了音乐,唯一的一束灯光都逐渐灭掉,一个人的独角戏唱久了,有人愿意陪他上来唱上两句,他就很开心。
商远一边吻他,一边很幼稚地掉眼泪。于岷没笑他,即使他感觉到眼泪有些沾他脸上了。
他向商远表白的结果怎么都那么像。十年前,他说喜欢,那毛头小子也哭,十年后,他给他写歌,这大老爷们儿也哭。哭哭哭!
于岷卷着舌头,拉扯他的,柔软的肉贴合出很大的力度,吻得舌根都发麻。
时间过得太快了,他曾以为自己有很多很多的时间拿来挥霍,他曾以为像他这种人永远都不会老,可是这么快,十年就过去了。
十年的相爱,既浓烈又疼,长长十年的一天天就像是感情这张网上细密的针脚,除了他和商远,没有任何人有权利置喙他们的感情。
一针一线,一穿一引,分明是你情我愿。扎成的一圈圈边缘的线扣,是爱你和请爱我。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一辈子有那么一次就够受了。
他是一块朽得久了的枯木,商远的眼泪一点,他就着了。
没出息。
于岷笑着把商远的眼泪舔掉,把一嘴的苦涩喂进商远嘴里。
夜风索瑟的山谷吹得哪里都是冷的,两人浑身上下,只有吻得不知疲倦的唇舌裹着难熄的火。
于岷的手捧着商远的脸,胸膛起起伏伏。
“老流氓……”三个字说得带喘,于岷用牙磨着商远下巴上的胡茬,“我想吃了你。”
42
说归说。
最后于岷连点荤腥都没尝着。
晚上太冷,这阴飕飕的山谷里待久了,冻得他直淌鼻涕。
商远看他冷得厉害,才反应过来要和搜救队节目组联系,他不确定两人现在走出去能不能找到回去的路。他坐在地上和于岷两个人靠在一起取暖,手上按着手机屏幕拨打电话。
和搜救队联系上了,顺便和导演报了平安,手机打开定位。于岷的脑袋和他的脑袋相互抵着,他磨蹭了一下,磨得于岷脑壳疼,于岷挥手在他大腿上拍了一下。
商远抓住他的手包在手心里。
于岷也没挣,心安理得地让他握着,甚至连眼睛都闭上了。
“困了?”
于岷点头,打了一个哈欠。
“你睡会儿,人来了我叫你。”商远把自己外套脱下来,和于岷靠得更近,身体缩成一团,用外套裹了严实,西装不厚但好歹挡风。
兜转许久他们好像又回来那个起点。
那天比今天还冷一点,不过那天的外套比今天要厚实。
不过那天的电话亭吹不进风,两人大男人缩在两平方米不到的地方,腿都伸不开。
可于岷还是靠在他怀里睡着了,那天也是,今天也是,于岷只要和他在一起,该困就困,该睡就睡。
商远埋在西装外套里的手把于岷的肩膀往自己的方向又揽了揽。
商远刚刚流的眼泪都没擦干净,于岷好像真睡着了,呼吸都慢慢绵长了,商远拿嘴唇一下下轻啄他的头发。
一边啄一边深呼吸,于岷的身体回了些温热,商远看了眼时间。
快两点了。
他不是很焦急地等来接他们的人,最焦急的一件事情已经结束了,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其他什么都没关系。
在这县城连绵的山脉里,两人变作渺小的一处点,日夜轮换,晨昏更替,都是山林自己的事情。
风也是,路也是,不过两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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