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摊开双手向周围的人颇为忿忿地嚷嚷,“沈赋早就投靠了赵王,他又是沈赋的儿子,你这样插个奸细进来,到底是何居心!”
“尚书大人——!”萧淮夜的声音蓦地冷硬下去,他按着沈羲沉的肩膀,背对众人,晦暗的烛火仿佛在他眼底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你若不信我,可以现在就走。”
他说着撇过头去,盯紧住顿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男子,眼中蓄着警告,缓缓道:“他是我的人。”
被称作尚书的男子正欲张口反驳,在座人中忽然有人嘲弄道:“王大人,赵王好像最近经常去你的尚书府……啧,我记得当初,你也没有敢直接站出来吧?”
“孙平任!你这是什么意思!”
“好了!”左韦卿不胜其烦,“而今赵王之势如刀悬顶,你们还有心思吵架。”
“沈少将是杨将军的义子,品性如何,我自然清楚。”左韦卿想到故友,面露忧色,他抬头看向沈羲沉,叹道,“我和你义父通过信,但是迟迟没有回音,只怕他这一路我们不能抱太大期望。”
他们能想到的,赵王必然也想的到。杨定镇守边关,无法轻易脱身。决胜的关键就在那两万大军上。
沈羲沉与他言明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左韦卿大吃一惊,随即想到什么,点头道:“是了,若不是赵王指使邪教人士暗中下手,朝中不会有如此多的人临阵倒戈得不明不白。不知天云进展如何?”
萧淮夜蹙眉道:“我已命人研制解蛊的方法,只是景睿……”
“教主无须担心。”却听一人高声说话,自帘后大步走出,宽大的袖子上下翻飞,沈羲沉定睛一看,居然是太尉徐菟,据他所知,徐菟应是沈赋一党的,果不其然,先前出声的尚书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不过没有说什么,跟着起身寒暄。
徐菟身边紧跟着一名高大的男子,是高循。
沈羲沉心中一凛,视线与其相触,高循面露愧色,走上几步,不等沈羲沉说话,便跪了下来:“末将有罪,请少将军责罚!”
“……高校尉”沈羲沉一愣,“如今我无官职在身,不必如此。”
徐菟朗声道:“是我让高大人假意投诚,他那日泄露你的行踪,也是为博取赵王信任。”
沈羲沉赶忙上前,扶起高循:“我就知道,高校尉必不是背信弃义之辈。”
徐菟见此情形,也不废话,在上位坐下后,开口道:“赵王把皇上关押在了先帝的皇陵里。”
“什么!”众人顿时一片哗然,面面相觑。
一旁的高循解释道:“前段时间下暴雨,皇陵忽然塌了一块,还没来得及修缮,只有些人把守。这几日赵王把自己的亲兵调走,派扈衙的人去看守,但从来不准人进去,也不派工匠修。我那日听到罗明和赵王的手下说话才知道……后来偷溜进去,虽然隔得远,但□□不离十是皇上。”
怪不得搜遍皇宫和京城大街小巷都找不到景睿的下落!!
“赵王居然敢对先帝如此不敬!”朝臣情绪激愤中,左韦卿捻着花白的山羊胡,缓缓忖度道:“如此,救助陛下一事还得有劳萧教主。毕竟我等都被赵王的人日夜监视。”
萧淮夜颔首:“萧某义不容辞。”
“沈少将,你虽没有兵符在手,但老臣仍旧恳求你能早日前往大营,说服那些将士进京。”
这也是沈羲沉一直在考虑的事,然徽景调兵从来只认兵符不认人,眼下的情况,无奈,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筹谋,沈羲沉心中暗叹,也生出几分坚定地点点头:“我定当一试。”
大暑已过。
几日后,晒得人又热又痛的正午时分,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了雅楼后巷。
粗麻布衣的马夫敏捷地跳下车,压了压戴着的斗笠后,谨慎地抬起头,露出一张俊俏年轻的面孔。他左右仔细张望了一番,才回身对马车里的人说了什么。
马车内很快下来两个裹着斗篷的人,三个人丝毫不敢停留,直接进了后门。
教众一声通报,打扮成车夫的凌晋风急不可耐地推门进来,大喊道:“淮夜!”
几日前接到玄武堂的消息,萧云朝他们已经快到京城,所以,萧淮夜决定再等上一等。
“老弟!”萧淮夜没动,沈羲沉倒是站起来去迎接他,凌晋风激动地扑上来一个熊抱,“你也在,真是太好了!”
沈羲沉见他依旧神采飞扬,郁结的心情不由消散许多,扫了一眼凌二少从头到脚的简陋衣着后,笑道:“难为你也有这么朴素的时候。”
凌晋风赞同地抱怨:“就是,这身衣服穿的我难受死了。哎,晏老头你也在。”凌晋风咋呼似得和晏清宵说了两句,想起正事,“对了,淮夜,我把人给你带来了。”
跟在后面的萧云朝脱着厚重的斗篷,沈羲沉正要行礼,他便一脸疲色的摆摆手:“我现在不过是个平民,担不起大礼。”
许久不见,萧云朝已然不复当初的光彩照人,头发贴在汗湿的额头、鬓角,眼角透着隐隐的青黑色,或许是长时间赶路才使其神色里流露出一种深深地倦意与虚弱,他将斗篷搁到一边,在椅子上坐下:“京城的事我都知道了。你们找到阿睿了吗?”
萧淮夜轻轻点头和他说明情况。沈羲沉的视线却不由自主落在最后一个进来的人身上。那人一进门,也不脱斗篷,谨慎地张望了一下,就低下头站在那不动。
还是晏清宵开口,疑惑地猜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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