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邵冬先说出来,总比他说要好。在小酒吧里打鼓的这段日子,但凡程勒能得到一次邀请的机会,邵冬就已经拒绝了十几次,这不是邵冬的错,但程勒的心里总会酸溜溜的。
看了眼邵冬的圆脸,程勒摇了摇头。邵冬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好人缘,刚入学那阵子还被人取笑那身肉,但人家钢琴、爵士鼓都拿得出手,还长期流窜到作曲系旁听,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就算长得胖,谁敢再拿邵冬那身肉说事。
邵冬忙着练习没听清,“嘀咕什么,起开!我说你洗干净了再睡。”
“啧啧啧,弄得真干净,以后哥要是过了四十五还没找到人,咱们凑合过吧。”
“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找个让你大吃一惊的天仙!”
“你?你找个瞎子人家会不挑食。”
邵冬挥舞着手中的鼓棒,论嘴皮子他耍不过程勒,人家是声乐的,每天都在吊嗓,“去洗澡!”
程勒松开邵冬,歪倒在床上,“哎,邵冬,你知道什么叫男人味吗?不洗澡的男人才有味道!你丫这么喜欢洗澡就是每次趁着洗澡撸的货。你能不能少洗两次,去找个妹子帮你撸啊。”
邵冬瞪眼:“滚。”
……
接下来的几天w市一直下着蒙蒙细雨,邵冬和程勒那天晚上没回寝室的事到也没被人发觉,周六邵冬去了音乐教室上课。
外面下着小雨,灰蒙蒙的天色,门口人行道上的小树苗抽出嫩绿的枝叶,斜斜的雨丝打在音乐教室明亮的玻璃窗上。
邵冬蹲在店铺里仔细地擦拭着爵士鼓。
“请问是邵冬邵同学吗?”迟疑的声音传来,邵冬转过身。
顺着那双锃亮的皮鞋看过去,是位五十开外的大叔,花白的头发,穿着深色西服,戴了双白手套。
“邵同学?”中年大叔和颜悦色的。
邵冬眨巴眨巴眼,一时想不起这人是谁,带着疑惑的看向对方:“您是来咨询的吗?孩子多大了?我们这招收五到二十五岁的学生。目前有钢琴、长笛、二胡和爵士鼓。”
中年大叔笑容可掬,“卫先生让我过来请你。我姓张,是卫先生的司机。”
邵冬一头雾水:“魏先生?”
“卫青的卫。”张司机看了眼邵冬,心里怎么也琢磨不透卫先生的想法。放着那么多漂亮的麻杆‘美’人不闻不问,对眼前这胖子有了兴趣。
邵冬虽然胖,那张脸也不是无法直视,大眼睛高鼻梁,剪了短发挺精神的。圆乎乎的脸皮肤细滑,令人非常想上去捏两把。就算如此,司机也看不出邵冬有半点让卫先生如此惦记的地方。
邵冬想了半天也没想起什么,不由问:“我真不认识什么卫先生。”
张司机咳嗽了声,两眼放空:“卫先生从来不会记错的。你叫邵冬,今年二十岁,是音乐学院大三的学生,西洋打击乐专业是吗?”
邵冬‘哦’了声。
张司机见邵冬没有回应,连忙说:“前几天小酒吧里发生了打架的事,你不记得了?”
邵冬笑了起来,他脸肉,平时可能不注意,仔细看才能发现两颊有浅浅的酒窝:“当时我在呢,我真不认识卫先生。”
张司机被邵冬那张笑脸弄得恍惚,想伸手捏捏那张圆脸蛋,听到这句顿时翻了个白眼,“你们跑出去的时候,卫先生就在你身边。”
邵冬放下了抹布坐在鼓边,“当时人那么多,我不记得了,难道我撞伤了他?我只是个穷学生……”
他愣了会,掏出一堆皱巴巴的钞票,全塞给了张司机,“这够了吗?”漏下几个钢镚砸在地面上,叮里咣啷得一通乱响。
张司机看了眼手里的零钞,恨不能将钱砸回去。真要撞伤了卫先生,这堆零钱赔得起吗?
“当时你拉了卫先生一把,没让他撞到玻璃窗上,卫先生想谢谢你。”
这番说辞是卫先生的原话,作为司机他把话带到了,至于对方信不信就和他无关。
邵冬追着钢镚满屋子乱跑,嘴里也不闲着:“还有这事?我不记得了。”
张司机不忍直视邵冬圆乎乎的外形在屋里乱‘滚’,走上前去,帮着捡起了钢镚,将钱塞还给小胖子:“你跟我走就是了。”
邵冬:“您有孩子吗?我跟您说,虽然爵士鼓挺不方便的,也没机会能在外面表演,但能减压。您看现在小孩子活着多累啊,做不完的功课,压力大,学钢琴有点难,学爵士鼓多好啊,总比出去打架来的痛快,既出了气,又欣赏了音乐……”
嘚吧嘚吧……张司机顿时被邵冬那张嘴绕的头晕,只能无奈地摆手:“我女儿都上大学了,不爱这个。”
邵冬笑嘻嘻地仍旧不放弃,将钱胡乱地塞进口袋里,拿起了鼓棒:“要不,我给您打一首怎么样,外面下着雨,只当解闷了。”
张司机紧张地看了看手表,近乎哀求地说:“卫先生还坐在车里等着呢。要不你先和我去,要拒绝也当面说,我只是个传话的。”
邵冬看看司机那张苦瓜脸,比老爸还要大上几岁的年纪,长辈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他,他心里也不好受,只能点头答应:“那我和老板打个招呼。”
司机大叔感激地看了邵冬几眼,寻思着,这邵同学原来吃软不吃硬。
教室外的水泥路被停放的车辆压得坑坑洼洼,雨滴激起一圈圈的波纹。
邵冬撑着伞向司机那边移了下:“我真的救过卫先生?”
司机:“卫先生不会记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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