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中,一抹张扬的艳色随风而动,宛如一团烈火,霎时点燃了整个黑夜。
洛秋离跟着李慕歌走到千军万马之前,这一路上庞大的军队中没有一丁点的杂音,所有人的目光都紧随着李慕歌的脚步一点点地移动着,屏气凝神,专注炽烈。
当那火红的衣角从他们眼前掠过之时,那些炽烈的目光中开始跳跃起一簇簇更加炽烈的火焰。
洛秋离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一刻李慕歌是如何让千万人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他的脚下,让千万双眼睛整齐划一地赤城相随。
他的太子殿下,终于变成了真正的帝王。
但是这一路走来所付出的代价,却是鲜血淋漓、惨痛无比。
李慕歌跨上战马,振臂高呼。
随即刚刚还纹丝不动的大军,瞬间浩浩荡荡冲向前方的那座城池。
烟尘乍起,无论是这四分五裂的天下,还是那错综复杂的情仇,都将有一个最终的了结。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坑,终于快要填完了,一眨眼都写了四十万字了,看着这样的数字,我还是不太相信的:我居然写了那么多?有那么多东西可写吗?
这个故事应该算是我第一篇认认真真、百折不挠写的,希望它不是最后一篇,也希望它能给大家带来哪怕是一点的情绪上的感染,我也就满足了。
这几天我会加快填坑的!
第95章 以身犯险
季意然在得知熹国大军已攻到城下的消息时,脸上并没有太多的焦急与怒色。而是依旧不紧不慢地品着手中那一杯香茗,狭长的凤眼安然地半睁半合,似在享受着那袅袅而起的茶香。
火急火燎前来禀报的大臣,见他如此,实在不知是该松下一口气,还是该考虑自己的身后事问题。毕竟半年前熹国刚刚攻入东襄后,襄王勃然大怒、大开杀戒的那一幕还近在眼前,而且之后对于熹军的接连胜利他也是怒不可竭尽,此时又怎会变得如此平静淡然?难道说是山雨欲来的前兆。
他心中正打着鼓,只听头顶上方传来一声淡淡的回答:“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大臣闻言,立即如获大赦地退了出去。刹那间心底对国家的担忧,也因这一声淡淡的回答而减轻了不少。
既然他们的一国之君都不着急,他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虽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但这襄国自从季意然再次复位,已变得乌烟瘴气、乱七八糟,内政不修,外事不治,就算说是国之将倾,也并不为过。何况他们这些做大臣的,天天上个朝还要提心吊胆,不知道说错了哪句话,或者就算没说错哪句话,也有可能因为运气不好,就被国君“咔嚓”一刀给砍了,而且连为国捐躯也算不上。
如今,熹国来攻,也许并没有什么不好。
见机行事,趁势而为,才是为今后的前程做出的更长远的打算。
而且他敢保证,朝中同他有相同想法的人并不在少数。
季意然放下茶碗,吩咐身旁侍从将哑君岑找来。
哑君岑来了之后,他半句废话也没有说,而是直截了当地就对他道:“熹国攻到襄安了,朝上那帮老不死的都是一群酒囊饭袋,这事我还是交予你去办。”说着他将一块令牌扔到哑君岑脚下,眼皮不情不愿地轻轻抬了下,继续道:“这是调动城中禁军的军令,你速去准备。我要让李慕歌输得一败涂地。”
他念到李慕歌这三个字时,眼中才有了些精神。其它时候整个人都是一副精神不济恹恹的表情。
哑君岑捡起令牌,抱拳领命。但在这之后却并未离去。
他低着头对季意然道:“陛下,臣见您不大有精神,是不是‘醉生梦死’发作了?是否先服一颗‘极乐’暂为缓解?”
季意然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犹疑。虽然这一抹犹疑转瞬而逝。但却一点不落地悉数落入哑君岑的余光之中。
哑君岑目中瞬间一冷,唇边不动声色地弯起一道冷笑。
果然,季意然摆了摆手道:“言曦说这‘极乐’服得太过频繁,身体就会产生抗性,令药效降低。我前段时间服得多了,也觉得那种欲仙欲死得美妙大打折扣,所以这些日子才将药停了。”
哑君岑虽然心中对顾言曦恼怒不已,但面色依旧,没有露出半点破绽。于是继续道:“顾丞相所言极是,但‘醉生梦死’的威力也不容小觑,万一致使陛下龙体有恙,岂不得不偿失?况且顾丞相对待陛下之心,也并非完全都是好意。”他这最后一句说得极其小心与缓慢,期间不断地观察着季意然的神色,每一个字说出的同时都斟酌再三——既不能让季意然发怒也不能让他不动于衷。
季意然听了脸色霎时一变,但却还离暴怒有段距离。只听他低沉着声音冷冷地警告道:“哑君岑,顾言曦的心思岂是你这样的人能随意揣测的。”
哑君岑依旧垂着头,恭敬道:“顾丞相的心思自然不是臣这样的人能随意揣测的,但臣对陛下的忠心却也不容置疑。臣宁愿忠言逆耳,也不愿陛下蒙尘。”
季意然听见这话,脸色稍缓。
其实他心里十分清楚哑君岑之言并非子虚乌有、造谣生事,顾言曦对他是真是假,是爱是恨,他现在确实也难以分清。
说他讨厌自己,但他有时候却真的是非常关心自己,也真心诚意地去劝他一些事情,甚至还与他时常欢好,就算每次都是被迫的,但事后他也并没有对他发过一次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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