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一首什么曲子,只知道当年那个人,也像他这样坐在一块石头上独自吹着,但箫声里面的饱含着的却是浓浓的渴望和期盼。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箫不同于其他的乐器,看似简单,但要真正的吹出来,却是要狠下一番功夫的,尤其是想要吹奏出吴老六这样的水准,把箫声融入到环境中去,让整个空旷的山林甘愿附和,树叶沙沙作响当陪衬,那就不是三年五载就能练就的。
吹着吹着,吴老六的双眼模糊了,亲情是他最渴望也是最怕的东西,尽管傅家这些年没拿他当外人,竭尽全力的照顾他。凡是傅致胜有的他都有,连傅致胜没有的,海波都会偷偷的塞给他,但是在吴老六的骨子里,天生就是寂寞,因为他一生下来,注定和别人不一样,他是属于断龙山的。
“老六,你又胡思乱想了!”傅致胜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吴老六的面前,他是担心吴老六,这段时间上山越来越频繁了,“连我都快看不懂你了。”
“嘿嘿,你怎么来了?”吴老六仰脸对着傅致胜露出笑容,他很早就养成了习惯,不管自己心里有多苦,多难受,都不愿意让傅致胜看见,“也不多抽出点时间陪陪小虎,他难得有时间回来。”
“小虎有的是人陪!”傅致胜走到吴老六身边躺下,把头靠在吴老六的大腿上,“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么?”
“恩?”
“老陆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傅致胜仰脸看着吴老六一张沧桑的脸和湿润的眼睛,“人都会有那么一天的,你再难受他也回不来的。”
“要是想哭,你就痛痛快快的哭出来,见你这样,我心里难受。”傅致胜凝噎,“要不然我陪你去拜祭一下他,我这辈子也欠了他不少。”
吴老六没有说话,但心里却是很清楚,老陆最不愿意见到的,或许就是傅致胜了,虽然同在一个镇上住了几十年,老陆都一直坚守着那个誓言:老死不相往来!
吴老六也缓缓的躺下望着天上的浮云,一只手摸着傅致胜的脸颊,安静的享受着洒在身上的阳光。
孙降瑞曾经告诉过他,太阳光可是个好东西,能够杀菌呢,家里盖的被子要经常拿出来晒晒。
他照办了,但是却不是晒的被子,而是他的人,他的心。
☆、第十九章 亦或者结局,亦或者开始
“老头子,你们俩去哪里了,一下午都没见到个人影儿!”柳寒烟站在坝子里,担忧的看着两人,“降瑞来电话了,今天赶不回来,要在县城里住一晚上,等接了小包子一起过来。”
“这个怕不是降瑞的主意,一定是海忠想孙子了!”吴老六进厨房打了一盆热水,取下傅致胜的帕子熟年的拧了后递给他,“不是五一节的时候,小刚才把小包子送去成都玩了几天么,怎么又憋不住了。”
傅致胜洗完脸后,故意直接盖在了吴老六的脸上,细心的给他擦去灰尘。
“狗日的,重新拧一下不行么!”吴老六不干,跳了起来,“你也懒得太离谱了,早晓得我就不给你拧帕子了!”
小虎听到两人说话的声音,立即从堂屋里跑了出来,“阿公你又在欺负六公了,你老是欺负他,也亏得六公脾气好!”
“就是!”见来了帮手,吴老六挺直了腰板儿,叉腰指着傅致胜,“你自己看看,连孙子都看不下去了!你也就能欺负我!”
小虎不满的从傅致胜的手里抢过洗脸帕,倒掉脸盆里的热水,重新打了一盆出来。
“那热水是才打的……”
“你用过了,就不干净了!”小虎故意嫌弃傅致胜,讨吴老六的欢心,“再说了,我难得有机会给我六公拧洗脸帕。”
这才是小虎真正的意图,他想要表达的是,在他心目中,吴老六和傅致胜两人都是一样的,最亲的人。
“呀嗬,你这小子!马屁拍得挺溜啊!”傅致胜一点都不介意,甚至还很有点得意,不枉吴老六平日里心疼他。
等小虎把帕子递给吴老六的时候,他接了过去,但不是自己用,反而是擦在了小虎的脸上,“你呀,先把自己的脸洗干净点再来管别人,马上都成大学生了,也不注意点,到了学校要被人笑话,哪个女同学敢和你接触。”
小虎和傅致胜年轻的时候,长得很像,吴老六下意识里把他当成了傅致胜,“你这脸到底怎么弄的?”
原来,下午小虎和几个亲戚斗地主,输了的人就在脸上画一条杠,到最后几个人都变成了花猫。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傅家自然也不例外。傅致胜不只傅海波一个儿子,还有两个女儿,一个嫁到了县城,但是最小的那个女儿,嫁到了湖南。
傅海灵之所以嫁到湖南,很少回家,与吴老六有关,她和哥哥姐姐不一样,接受不了吴老六和傅致胜之间的感情,从知道实情后,就排斥吴老六,经常大吵大闹,甚至结婚的时候,指名点姓不准吴老六参加。
“海灵,你酒都敬完一圈了,怎么没看见和你六叔碰一杯,你小时候他可没少照顾你。”柳寒烟有心要帮忙缓和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我还记得,老六上山回来,给你摘了一兜的桑葚,吃你满嘴乌黑。”
傅海灵不仅是个女人,还是个女强人,在湖南辛苦打拼出一番家业,她男人都只能是她事业上的一个陪衬,所以她看不起吴老六,对吴老六的事情漠不关心,一无所知。
在她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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