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府就算再危险还能比花无尘本人危险,而且自己除了这条破命能有什么可惦记的。再说不给花无尘找点麻烦,就这么顺心顺意的被他利用,我墨溪蓝就真的是白痴饭桶了。淡定的面对老者的细细打量,视而不见带着自我陶醉的品鉴咀嚼着口中的糕点。
“还有什么吃的没?”
桌上唯有的几样小点心,很快被一扫而光了。
“有,只是酒楼吃饭尚需几分纹银,你拿什么来换呢?”
“你手里的那个算不算,你要给你”
“大胆!”未等老者发话,站在旁侧六旬老仆忍不住呵斥道。挥挥手,老者笑道“这只能算作刚才你吃点心的交换”
想了想,溪蓝轻笑,我能换的只是不知道你要不要的起。
“哦”这一次倒是让老者愈加多了几分好奇。
“你让他们先下去”老仆看了眼老者,便退下。溪蓝摇摇头。一个响指,屋外顿时一阵窸窣声变得寂静。
雍熙十年,花府质子协助皇太子,赢慎寅里应外合毒杀千钰以及一干内党。并以清逆臣,斩阉党,还昭于民为由处死了当年的大半朝臣,以及花家八大族系,唯留下其妹花萦瑜这一支。老者,对着这段充斥着极大血腥味的史实,费力的吸了一口气,满是皱纹的十指紧紧交叉,青筋暴起,几句话的空隙里整个人显得更加沧老。少女用漫不经心满是嘲讽的口气中娓娓叙述着这一段用血平息掉的朝变。每一个字勾勒着一个少年当初那费尽心思谋划的昨天。惊险胆颤谋划、思量,如履薄冰的讨好、奉承。委曲求全、奴颜婢膝,花焯麟突然之间觉得自己这一生所有的苦难在眼前的少女口中毫无情感的说将出来时,心里尽是那般失落落。
溪蓝,在阁里看到这段史料时,心里为这位聪颖、隐忍而又容貌惊绝的男子敬佩不已,隔着书卷中的黑白仿若置身于中陪同着他从屈辱中凤凰涅槃。这或许也是自己无条件信任从不怀疑花无尘的缘由吧。而今自己真正站到当年倾慕之人的眼前时却是这般咄咄逼人。世事无常,书里的终究只是书里的,合上了,就结束了。
活着的人,努力遗忘。此刻被解开的血淋淋伤疤,老人费尽的吸了几口凉薄的空气,终究是心绪难平,不甘的笑了,心叹息这么多年终还是过不去。抬头看着眼前少年的懊恼,别扭,生气的表情,温和的笑道“这些事,你知道不足为奇”
老者不屑一顾的云淡风轻让溪蓝为刚才自己的愧疚更加生气,花家都是一群心性非凡之人自己竟然还担忧言辞伤人,恶意地说道“那是,当年活下来的人都知道,如今活着知道这件事的也不在少数,只是难得,难得焯麟公子竟然在当年所有都死光了还独自一人活的好好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夫从不觉着自己是良善之人。”溪蓝的咄咄相逼,既不狡辩也不推诿,一笑置之。让溪蓝不禁怀疑,怀疑眼前的人并非幕后操纵之人,不过是一介垂垂而已的老者罢了。只是除了他还有谁能让朝野动乱,江湖难安?继续道“可是当年这一群死去的人中间还有一个人,他活着的时候糊里糊涂,没想到死的更是不明不白”。
“闭嘴!”
“怎么,敢做不敢认了!”溪蓝突然退开背靠窗户,整个人进入紧急防备之态。
老者并不作答,低眸垂首,轻轻叹了一口气“无尘,你还想听多久”
是的,溪蓝很早就知道花无尘在窗外,她不敢确定花无尘是选择无视她的安危还是冲进来救她。可有些事,一旦开始了就顾不了太多,机遇本就是险中求胜,每一次谨小慎微的走还是会出错,既然一切都不能确定,为什么不赌一把,赌自己可以浑水摸鱼,可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花无尘进来后,跪在了老者前面。
“没想到我会在这种条件下,接待我未来的孙媳妇。”
“……”这一次轮到溪蓝诧异了,这不是逢场作戏的吗,什么时候弄假成真了。
“爷爷,请原谅孙儿的唐突,只是溪蓝突然闯入,担心叨扰到您老人家,这才赶过来。至于刚才在门外未来及禀告,只是孙儿见爷爷聊得正欢不便打断,未曾想”
“未曾想,听到了这么多不该听的话”暮色凄然,老者语中的颓然萧瑟之态,让溪蓝心有尴尬。让全天下人都畏惧的一个人却背着普天之下最大的笑话——太监的男宠。声名,荣华早已不剩一滴残渣;百年之后,家族之中只怕也难留一席之地。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可悲的事情吗?你维护的一切却憎恨着你,花家恐怕并不感谢这个为他们带来无限荣耀的老人吧。
“你们走吧”说罢便将汉白玉佩交还给花无尘,可是他并没有接过来,固执的跪在那里。老者不禁有几分无奈,莞尔一笑,颇觉有趣的瞧着错乱不安的溪蓝,招了招手“过来一点”。
松弛的皮肤,上面清晰可见的青筋和斑点诉说着老态龙钟的岁月。庄重而又小心的将玉佩穿过溪蓝的腰带挂扣。并悄悄的说道“你找的那个人不是我,无尘,他虽然是个小人却待你极好”。溪蓝讶异的听着前半句,心有失望亦有愧疚“既然你说你不是,那便肯定不是”对自己刚才言辞逼迫和强揭伤疤之举而尴尬不已。而后半截话,惊的溪蓝整个人都充斥着控诉和抗议。这段精彩的表情变化未能逃脱花焯麟的双眼,只是眼前的女子理智的选择沉默,不反驳,不拒绝;不由得赞赏自己孙儿非凡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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