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枪响。
子弹的冲击力使还未完全站起来的我一下子就失去平衡摔倒在了地上。左肩头短暂的麻木后烧着了一样地疼了起来。
我按住肩膀,疼痛得难以忍受。全部都是不停冒出的血液。我吃痛地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叫声。
车内灯一下子亮了起来。艾尔,凯瑞已经进入了备战状态。很显然,枪声把所有人都惊醒了。而且让他们以为自己遭遇了袭击。
罗斯特就坐在我摔倒的地方的对面,一张沙发上。手里还拿着□□,正对着我——是他开的枪。
他没有多少表情的脸正看着我,目光平静,“看起来射偏了。”
或许他瞄准的是我的头颅。
不远处的伊威不知何时已经从地面爬了起来,手里还拿着小刀。他的表情可不太好看。
艾尔看着这个场景按住额头,被吵醒让他很烦躁,“把灯关上!你们还想招来什么?!”
房间里再次归于黑暗,与沉默。只有我因为疼痛而嘶嘶吸气的声音。说真的,如果可以的话我比较想大叫。真的,真的疼到难以忍受。
我听到罗斯特抖动被子然后躺下的声音,他用着没有情感的语气陈述着,“抱歉。但是他们太吵了。”
“只是一个游戏,”伊威毫无罪恶感,只是语气里满满都是不屑,“别说你们不想,多有趣的玩具。”
“闭嘴伊威!”艾尔呵斥着。看起来他起床气不是一般的严重。
我听到伊威好像吐了口口水,不过他却如同艾尔的要求没再说话了。他走了出去回到自己的岗位。凯瑞和别人处也听到了睡下的声音。好像刚刚的闹剧压根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按住肩头,本来试图从这里爬回刚刚待的地方。但是努力了一下放弃了。太疼了。
我躺在地上,压抑着自己的声音,闭着眼睛。肩头还在冒血,而且很疼。我只能向你表达说它很疼,我的词汇量无法陈述清楚那种疼痛到达了一种怎样的地步。
我想我可能要死了。可我不想死。
人活着,本身就是一种原罪。可是即使如此,每个人依旧在用尽全力的活下去,即使舍弃道德,自尊,底线,甚至于为人类的基础。成为一群单纯为了杀戮的野兽。
野兽——这个词很适合这群人。为了刺激与生存而存在。舍弃了正义与道德,仿佛他们不是因为乱世而出现,他们就天生适合乱世。
今天我实在是失血过多。我不能确定自己到底应该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不过总之在各种各样无意义的联想中我失去了意识。沉入了一片黑暗。
再次醒来时肩膀处依旧疼得足够吸引我绝大多数注意力。甚至这疼痛盖住了我左手上的穿透伤。
醒过来的时候是清晨,阳光温暖舒适。凯瑞依旧在专心折腾着他的小桌上的零件,艾尔坐在对面——昨晚罗斯特睡的那个沙发上,咬着一根烟望着窗外,一条腿踩在沙发上,手放在靠背上,霰弹枪就放在他旁边。出神出地专心致志。
我没发现伊威和罗斯特的踪影。
我再次闭上了眼睛。这样给我一种安全感,他们好像在我昏倒的时候不会考虑杀了我——虽然我自己也知道这只是一种错觉。
“哟~醒了小猫?”艾尔戏谑的声音响起,即使此刻我的眼睛是闭上的。我不清楚他是何时知道我醒来过的。
我不想搭话,不敢睁眼。
我感觉到他从沙发上下来,盘腿坐在了我面前,因为距离变近,我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烟草味浓重。
突然我感觉到冰凉的东西刮着我的脸——是小刀,很锋利的小刀。
他们似乎都在这种游戏中对这种轻巧的冷兵器有种变态一样的偏爱。
在脸颊有过几个来回之后,它划过脸颊来到眼眶附近,因为刀刃太锋利,经过时剃开了结痂的伤口——昨晚伊威划出来的那个。血液再次流了出来,还是那种温热而粘稠的感觉。这触感让人觉得有些难受,它的源头在疼痛着,可是流过脸颊的时候会因为它缓慢的速度带出一种微微的痒。
“别这么快就玩儿死了,艾尔。”凯瑞在那边开口,语气轻松愉悦,“以后能碰到这种小猫的机会会变少的。”
能活下来的孩子将会变得越来越少。这样的世道,已经不再适合弱者。失去所谓的文明社会法律与道德的约束,最先死的就是老人,孩子和女人。弱者不被需要,他们没有存活下去的理由与机会。
在那之后的日子里,我无比清晰的认识到这群人对于弱者是多么的鄙夷与轻视。生命轻贱到不如蝼蚁。无论是伊威,艾尔,还是罗斯特,甚至看起来友善的凯瑞,他们对于构成累赘的人的态度都是一样的。或许我该庆幸自己并不是完全属于弱者。
艾尔锋利的刀刃在伤口处来回地刮动,伤口在一点点被扩大,皮肤会被一点点翻开,血液会越流越多。我却能听到他轻轻的笑声,微微震动着空气,
“我觉得我快要爱上这只小猫了。”艾尔如是说道,语气轻佻,“乖巧的样子可真可爱。”
凯瑞在那边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并没有接话。
没有人相信艾尔是认真的,包括那个时候的我。
但是,现在的我,这个将要死去的我相信它的真实性。艾尔爱着每一个猎物。每一个,即将被他杀死的猎物。他就像一个为情痴狂的变态,因为爱他们,所以要杀死他们。只不过在艾尔这里因果需要颠倒一下,因为要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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