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片寂静,菊一文合上折扇,在桌子上放了一锭黄金,起身离开了房间。林静禅没有阻拦,却回过头,正视着墨非的眼睛,这一刻,墨非觉得自己好象做错了什么,可却倔强的对视着,两双犀利的眸子就这样互不服输,墨非觉得自己遇到了强敌,他庆幸林静禅是个青楼女子,而不是他战场上的敌人,否则鹿死谁手他真的没有把握。
“墨将军说错了……”林静禅眼中一丝怜悯,“一文,并不是墨将军想的那样。”
“他来给你送金子,他当然是好人了!”显然墨非听出了称谓的转换,也看到了女子脸上的哀愁。
林静禅轻叹了口气,说道:“他心中的苦只有他一人知道。墨将军呀,你没有看到并不代表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文没有当宰相时,天天光临这里,可当了宰相后还是第一次光临秀啬坊呢。”
“我没有看到什么?你到说说,一个整天花天酒地的人可以让百姓安康吗?”
“墨将军,有些事对你说了也无妨。天朝不过看上去繁华似锦,却是败絮其中,”她走向窗户,望向街道,“这天府虽然繁荣,可也只是表面现象,一文很久没来这里的原因是,天朝各地都在遭受着天灾的考验,人民流离失所,国丈俞大人负责发放救灾银两,却有很多地方数目对不上,数目的事情自然不是大事,可百姓拿不到灾粮却是大事呀。”
又是一阵寂静,墨非知道,天朝很多洲县都遭到了自然灾害,不是清河春汛就是不下雨造成了灾荒,他一路从大漠回到天府也看到了很多灾民,而他之所以气愤的是,他路过林县时,看到很多百姓在官府设的救灾站吃粥,他用勺子在锅里绞了绞,只看到了一些麦子壳,他本想回来后就奏禀皇上,可却不能驳了皇帝的好心情,毕竟丈还是打赢了。
“你在为当朝的宰相辩解,他身位宰相思考民生社稷的事情是应该的,他让百姓吃不到粮食就是他的错!”
“我知道,墨将军在战场以命相搏自然是英雄,而民生社稷不也是战场吗?一文也是在以命相搏呀,他表面fēng_liú可却是个好官……”
墨非拍案而起说道:“好官会在百姓挨饿的时候花一锭金子逛妓院吗!”说完后,墨非已经消失了,林静禅静静的看着飘忽不定的纱帘,内心的怒火自然是没办法消的。
皇帝的宴会已经结束了,墨非回到将军府,府内已经掌灯了,他看到父亲正在把马交给管家,知道显然父亲也是刚被皇帝放回来,于是父子俩一起向内府走去。
原本父亲回来,都是儿子参拜父亲,可墨家却相反。墨寒父子走到内府的东厢房,隐约听到了咳嗽的声音,墨寒无奈的叹了口气,停住了脚步,“非,你去看看你大哥吧,我就不去了。”
“您都很久没去看大哥了,是不是今天去看看?”
“我还是不去了,墨家有这样的子孙也算我愧对列祖列宗了!”说罢转身向西厢房而去。
墨非没有敲门,本想给哥哥一个惊喜,可却和也要开门的仕女撞了个正着,仕女手中的银盆差点翻倒在墨非身上,可他却分明看到银盆里稀释了的红色,于是出了门外拉住仕女问道,“大公子的病又严重了?”
“二公子您回来了,”仕女看了一眼房间里面的说道:“泉公子前几日和菊宰相再次比试文才……”
“又输了?”墨非接过话,仕女点了点头。
“是非回来了吧?”房间里传来了虚弱的声音,非赶忙进到房间里,看到卧在病榻上的哥哥,心里说不出的痛,“哥,你又瘦了,何必这么糟践自己呢?”
泉的手支撑着床坐了起来,青白的面孔很是让人心痛,他努力睁着大而浑浊的眼睛,长发无j-i,ng打采的披在身后。他文弱的声音说道:“我是墨家的不消子孙,你又何必在意我呢?”他有些气喘,继续咳嗽着。
“哥……”非握住了墨泉的手,分明感觉到墨泉手心里的冷汗,这时正是五月底,气候已经暖和了很多,可墨泉的身体还在棉被里打冷颤,他看到墨泉那苍白的脸愈加消瘦,尖尖的下巴,让他心里很是难受,他的眼圈有些红,竟然将哥哥搂进了怀里,墨泉惊讶不已,用苍白无力的手指推了推,却感觉到非胸口的暖意,就这么靠了上去,非将泉紧紧搂住,似乎泉就是一块冰,他要用自己的体温温暖这块冰,泉撩开了非的衣服,将冰冷的手放在非的胸口,非的身体轻微一颤,有些心慌意乱。
“二公子!”仕女推门而进没有敲门,看到眼前的情景马上转过身,一丝红晕浮于脸上。泉并没有生气,只是苍白的脸上同样浮上了层红晕,收回双手,柔声道,“什么事呀?小翠。”与此同时,非也快速的打理好自己的衣服,然后把棉被给泉盖好。
名叫小翠的仕女是西厢房侍奉三公子墨舞的,看来一定是出事了,所以小翠才找了来。此时,侍奉墨泉的仕女拿了个托盘,里面放了一碗刚煮好的药进到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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