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軒聲調很客氣,這種話要是別人還說肯定帶著濃烈的諷刺意味,可是墨軒還是能把這樣的句子說的很像敘事一件顯而易見普通正常的現況。
師父道:"你死不了的,你天生就是仙,跟一般被貶的仙君不同,你雖然是凡人也不算是凡人,所在不要想著去死,瓊光仙子去前希望你能重返天庭,在這裡好好悔過自新,認真修練。"
墨軒則表示道:"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生活,開心點,以後再遇到宋權的話,順便教教他怎麼做人。"
墨軒的確沒有諷刺他,琴宿以前非常喜歡人間,總是覺得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是從平凡純潔的凡間孕育而出的,琴宿像是個人間新生兒,開始學會說話走路前,就嚐過飢餓疼痛、憤怒侮辱、跌倒受傷,那些一直嚮往的人們,破口大罵、背叛毆打琴宿時,他才發現這些也是人們,只是他以前從來沒看過。
人群只有在面對對自己有利的事物面前,才會高聲讚揚,琴宿也只有看過這一面的人。
他在真真切切的體驗過人們的歌功頌德後,在真真切切的體驗人們背叛羞辱。
"這就是你喜愛的人間哪!"
墨軒對著像是爛泥一樣眼神死灰的琴宿,丟下這句事實後,轉身離去。
有天晚上風吹的又急又猛,琴宿快被凍僵了,開始惱怒自己愚蠢打破屋頂,他抱著毯子縮在角落生火,想著明天一定要把屋頂修好,一夜冷得無法入眠。
早晨,他煮飯時被滾燙的鐵鍋燙到手指,他愣愣地體會一下燙傷,突然一股怒火回手磅的就把鐵鍋砸了,一鍋焦黑粥噴的到處都是。
他蹲在屋簷下發呆,肚子咕嚕嚕叫,他自己餓昏了又起來,夜晚,默默起身拿起掃把去廚房打掃一片狼藉,突然覺得好笑,撿起一塊瓦片無聲道:"破鍋配爛蓋……我現在就是這個爛蓋配你這破鍋……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師父來過幾次,琴宿不說話也不打手勢,師父跟他說話他只是木然的聽,也不知道聽進去多少,師父前一個月來幾乎每天都來,後來天庭不斷在為寰宇殿新的星官們執掌分配議事,師父忙的沒有時間在下來看琴宿。
琴宿有時候說話還是張口,不管怎麼說都沒有聲音,他一點都不想打憑君傳語式,有夠蠢,我又不是啞巴,打那個做甚?!
我才不要打!我又不是啞巴!渾蛋!
一個人站在風雪冰天的啞口無聲吶喊!
師父說這個思過牆只有一種人看不到,那就是執念太深太深之人,因為他們生命靈魂全部投入在唯一的念想中,所以今生今世無悔無憾,這高牆在這樣的人眼中形同虛設,不過師父從來沒遇過這樣的人。
六界也不曾出現過這樣的人。
的確不可能有這樣的人,如果有,那早就瘋魔了吧!不過這跟我有什麼關係,琴宿根本沒有專心去聽兀自低頭製作一張烏木弓。
師父放了一整屋子的書籍,琴宿照著天工開物做一些桌椅家具,然後慢慢的拿著錘子釘上新的窗框,釘的歪歪斜斜無比難看,趁著十月大雪前,拿起針線替自己縫一件新大氅,那第一件冬衣花了他十五天。
冬衣線頭扭曲外露,除了保暖點還是不能看。
我應該很有縫紉天賦,看來我右手除了拿劍以外,其他功能都算正常。
琴宿自己抖開大氅,自我安慰仔細觀察自己的針腳有沒有歪,然後披著大氅提著草籃下山想要找點香菇回來煮。
琴宿生活上能自理,追月洗塵弓放在他自己的寢室內,他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已經不太想碰了,那把弓像是在提醒他以前的身份多顯赫,對比現在就多落魄可笑。
"清平君光芒萬丈,雙劍一流,道韻非凡,名聲鵲起,流傳六界。"
雙劍是長劍跟弓箭,現在他右手用不了劍,也不想拿那柄弓,自己照著書做了一張烏木弓,每天下午就對著草垛開步練s,he箭,傍晚就開始拔菜煮飯。
他走到高牆前面,那附近常常會有香菇,高牆有仙氣,感覺附近靈草長的特別好。
琴宿蹲在草地裡面用鐮刀刨樹根,一個聲音從下面冒出來道:"你是誰?"
是樹j-i,ng?
琴宿停手,那聲音道:"我是半個修仙人,每天夜晚會來這裡修練,你是村子裡說的那個神仙嗎?"
琴宿站起身,左耳貼到牆面上,發現聲音是從牆的另一頭傳來的。
我是不是發瘋了?那是誰?怎麼會在這裡?
"你怎麼不說話?莫不是啞巴?"
琴宿渾身一震,打擊很大的張口辯解指著牆像有病一樣亂吼道:"我不是啞巴,我才不是啞巴!胡說八道!"
那聲音道:"我最近都會在這裡修練,你要不要告訴我你是誰呢?叫甚麼名字?我們來聊天吧!漫漫長夜這樣相對無語不是挺無聊的?"
琴宿右手握拳,平拳扣著牆面,那人聲調有些高亢,像小少年一樣似乎很開朗活潑,他想著表達的意思,敲著:"我.....受傷無法說話,我年紀應該比你大,你喊我大哥吧!"
那聲音似乎很開心道:"好呀!大哥,你繼續敲牆壁,我聽得懂!"
這人倒是厲害,這樣都聽的懂,他修的什麼要跑來這麼寒冷偏遠的大山上?
那聲音道:"大哥,你是神仙嗎?怎麼會在牆的另一面?"
現在琴宿已經沒臉承認自己是清平君了,怯懦的舉手敲著:"我是......這裡是雪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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