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洪安平坐在门外打瞌睡,一个人轻轻推开房门,洪安平立刻惊醒。
让人吃惊的是,通常出来得都是陈婉洁或是昨日陪睡的姑娘,洪安平瞪大眼睛看着对方。
对方却不想看他,面无血色,浑身颤抖,死死抓着外衣,双目赤红披头散髮的跨出房门,洪安平怕吵醒叶凉,压低嗓音道:"尧泽!等等,你怎麽回事?你头上在流血,我去拿药你等等……."
尧泽见对方伸手过来,反应无比剧烈,拱着肩膀大吼一声打掉洪安平的手,撞开他往楼梯口跑。
洪安平一脸错愕还没搞清楚怎麽回事,叶凉赤着上身抬手将头髮往后梳,笑着道:"哟,这麽早起?去弄早饭上来,饿死老子了!"
千灯看到叶凉脸颊上一道鲜明的抓痕,连忙先进到屋内,她知道没人看的到自己,才急急忙忙地冲进去。
衣服跟毛毯落在地面,茶杯碎在塌上,陈婉洁双目紧闭倒在屏风边上,千灯心跳加速,深深吸一口气转到屏风后面,白色的被褥上,褐色的血迹,一条落木金丝腰带一端绑在床柱上,那条腰带是叶凉常常穿带的。
千灯执起腰带另一端,绑在床柱那头打了死结,她很慌乱又痛恨,她从来没有希望自己推测错过,这次的确证实那个想法,她大口喘气的坐在地上,脑袋一片溷乱。
要是自己这个旁观者都尚且如此,尧泽会更加崩溃失态也说得过去。
叶凉语气随意道:"这女人昨日太不配合,吵吵嚷嚷闹的我脑门疼,我一时气极失手杀了,你把她处理一下。"
洪安平大吃一惊激动道:"什麽?!你说什麽?!"
随即又注意自己身分,见叶凉神色扫来,连忙强忍镇定道:"属下遵命。"
他蹲下来抱起陈婉洁尸体,面部紧绷,好像随时要大吼出声,叶凉叹口气弯下腰,在他耳边道:"你这麽喜欢她,下次我找这个类型的送你,别摆着这种死了老娘的脸色。"
洪安平木然的答道:"谢少主。"
叶凉拍拍他肩膀呵呵一笑,洪安平把陈婉洁抱到马车上,取了麻布盖上,架着车把尸体送回到满春院。
陈婉洁的家人都在蓬莱仙岛,也不是修仙人,洪安平接下她的后事,将尸体埋在城外郊区的山坡上,眼神涣散的盯着火堆,从一口陈旧的木箱中取出一叠书信,那口箱子就是陈婉洁全部家当。
信裡面全部都是家书,每隔三个多月一封,共有十一封,裡面写到关于陈父赌博输了一屁股债,告诉陈婉洁要是拿不出钱寄回家裡,就要把妹妹卖到妓院,陈婉洁每次回信都会附上全部所得,并希望父亲能善待母亲跟妹妹们。
最后第十一封信,是写给洪安平的,他手有些颤抖,迟疑一会儿才拆开信封,裡面写了一些抱歉对于洪安平太冷漠刻薄,若她不跟洪安平拉开距离,要是叶凉起疑,叶凉一向是很自我的人,无法忍受跟自己在睡的女人跟属下有一腿,她早就认命了,她认为洪安平是很优秀的护卫,有大好的前途,不希望卑贱的自己耽误对方。
"你以后一定能找到一个与之匹配的姑娘,她肯定是全世界最幸福之人,以前若是我说了什麽话、做了什麽事让你难受,真的很抱歉,我不求你原谅,只希望你在往后的日子裡开开心心的。
最后,就几句简单的交代完一生。
洪安平跪在土坡上痛哭起来,他额头抵在简陋的墓碑上,悲伤的无法自己。
陈婉洁一人默默负担全家的生活,她很欣赏洪安平,本想赚够钱便离开满春院,父亲却又欠了几百万的债务,更是不择手段的恐吓,她想着自己都身在满春院,一心尽全力都想保住妹妹们,她不可能跟任何人开口,下了决心,对于洪安平的心意,只能收尽一方白纸,溶入墨迹中,既坚强又脆弱。
千灯看着对方哭的无助又悔悟,她站在旁边整理思绪。
叶凉看上尧泽,用什麽相谈公务的藉口把对方骗来,陈婉洁在房内看到叶凉要强暴尧泽,在认识陈婉洁的个性后,千灯觉得她是隐忍善良之人,应该是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出声制止,叶凉从来都是要做什麽就做什麽,除了叶震天没人敢管他,看叶凉毫不留情地叫人乱木奉狠揍苗岳君他母亲就知道,叶凉可没什怜香惜玉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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