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不说破尚可,一旦说破,又是这样的雇佣关系,不知叫人如何是好。
对上苏时雨,是一切照旧还是随性而为?午后至夜半是她的工作时段,工作时段不拿出专业的工作态度,她做不出来。要是以专业态度对之,她又觉得别扭。饶是林有真历经千帆,此时也有些一筹莫展。
难怪哑姐时不时要搬出咨询lún_lǐ,不得与客人发展双重关系。
可不是。别说她与客人没有别的关系就已经头疼。要是有,又当如何?
眼前,若是她把苏时雨当作恋爱对象,一切迎刃而解。
可是恋爱非她所长。踏入未知区域,她会恐慌。
替哑姐跑腿订完花,林有真在花事了等苏时雨来接。花店陈设还是老样子,店内因伤逝而来的郁郁之气却少了许多,林有真不免要想是不是店主人遇到了好事情。健康的心智使人具备自愈能力,再大的伤痛终有一日会抚平。
苏时雨的车子停在门口,她匆匆出门,苏时雨下车同她微笑。店主人好奇张望。
一位男士推门而入,随后像是认出什么一般,一边喊一边追出去。“臭婊//子,又是你。”
店内外的人均感意外,纷纷注目。
他一手拽住林有真的胳膊,林有真一挣,居然是老相识,某位客人的丈夫。
她记得他叫张泽,先前给她上了人生最惨烈的一课。
苏时雨挽住林有真,狠狠瞪了那男士一眼。“我们走。”她说。
张泽并未甘休。见到林有真,被朋友笑话妻子宁愿要女人也不要他,他满足不了妻子的旧事重现,像是又抽了他一巴掌。他再一次挡在两个女人面前。“果然是你个臭婊//子,这是又出来做了?那么喜欢zuò_jī。呵,是不是当初老子没让你尝到男人的味道你不甘心!”
“这位先生,请注意你的措辞。”苏时雨怒道。
“措辞?”张泽上下打量苏时雨,“现在的女人真厉害,都出来叫鸡了。臭婊//子,上次就告诉你,不要让我再见到你,见一次打你一次。”
“够了。你没有权利评判辱骂别人。无论她做什么,她是什么,都比你要高尚得多。你无非仗着力气大欺负别人罢了。野蛮人。真叫人恶心。”穷其到这个程度。
张泽不依不饶,“我恶心?有你这个背夫招妓的女人恶心?我看你他妈的就是欠操。”
“我看你是欠抽。”林有真一拳打在张泽的脸上。
张泽措手不及,待要反击,被一脚踹在腿上,跪了下来。双臂被一双手死死箍住的同时,咽喉也在对方的控制之下。
“记得么,当初你就是这么让我跪下的。”
他记得旧事,林有真自然也记得。那个人生最为绝望、屈辱的时刻,那无数个从噩梦中惊醒的黑夜白昼,有一段时间,一旦有人出现在她身边,她都会恐惧得发抖。
那些无法摧毁她的,只会让她变得强大。
张泽使尽全力,挣脱林有真的钳制。
啪,又是一拳,击中他的鼻梁,鼻血一滴又一滴,他忽然惊恐起来。
“我要报警,我要叫警察抓你!你这个臭婊//子,早知我就该打死你,留你半条命,你还不知感恩……”
“正好,你去报警,就怕你不报警。大马路上纠缠、骚扰,试图打劫,我们未免受到更大伤害,只能正当防卫。”苏时雨气急,林有真从未说过,她曾受到过如此大的伤害。“我们已手下留情,谁知你始终不肯罢休。”
张泽这时才细看苏时雨,一身不知品牌但体面考究的衣服,除了一块腕表没有其他首饰。他倒是有些怕这女人颇有来头。消费的起昇社的女人,多半家底颇丰。但是她口口声声我们我们,始终与林有真站在同一战线,完全不怕将自己拖下水,他又觉得她不是客人。
花事了的店主人也走了出来。
张泽以为见到了旁观证人,“正好,老板,你看到了,她打我。”
“打你?你那么欠揍,我都想打你。如果报警,我会按照这位女士所说,你动手动脚在先污言秽语在后,别人哪里晓得是什么变态。”店主人想一想,故作恍然大悟状,“近来此处有劫案发生,该不会就是你做的吧。我看还是报警的好。咦,你还想跑,**脆把你双腿打断再报警不迟。两位看怎样?”
没想到店主人如此相帮,苏时雨看一眼林有真,挽着她的手,说道:“也好,要是搞错了,最多赔点钱。”
店主人微怔,又莞尔,苏时雨实在不像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
往事的挫败感与恨意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心底涌起的感动。
做这一行,必然遇到过无数辱骂,张泽的话其实算不得新鲜。很多邻居在偶然知晓她们的职业之后,会想法设法叫她们搬家。林有真没想过别人会如此维护她,无论是店主人还是苏时雨。
她注视张泽,察觉他眼中的瑟缩,知道此人已构不成威胁。这种人,就是欺善怕恶。
她叫他快滚。从前他对她说的话,她可以一一奉还,“见一次打一次,是你说的。”
向店主人道谢后,两人坐进车里,苏时雨抱住了林有真。刚才,她被吓坏。
“你从来没说过那桩事情那么可怕。”
“哑姐及时将我救出,万幸。我好好的在你眼前。”
苏时雨几乎不能言语,林有真柔声安慰她,“已经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店主人算是老相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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