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致按下了炸弹的起爆按钮。他说:“林盛,这是你逼爸爸的。”
林盛站起来准备离开书房,他说:“爸,我没逼你。你不愿意帮我妈的公司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大不了让我妈的公司破产。”林盛不愿意打感情牌提起母亲,但是林远致真的见死不救的话,确实会让亡妻付出心血的产业一朝倾圮。
林远致却坐在转来转去的老板椅上好整以暇:“那是我和她共同的心血,就像你。你无药可救,我可不会看着公司像你一样自取灭亡。你妈当年执意要分割公司,我是一直不认可的。今天,我要趁这个机会把她分走的那部分产业买回来,重组成一个更能抵御市场风险的大公司。”
林盛听了这话突然意识到,他父亲如此胸有成竹能收购自己的公司,像是早有预谋。
果然,第二天,林盛手下几个重要的管理人员集体提交了辞呈。
临走前,财务总监告诉林盛,林远致筹划接手林盛的公司已经很久了。
听完了前下属的叙述,林盛麻木地点了点头。对于父亲的行为,他现在反而没了怒气。这个公司是他曾经赖以生存的资本,这个公司在很早的时候就给他提供了一个很高的平台,让他比别人少奋斗很多年。但是同时,这个公司何尝不是负担和牢笼?双木集给予他的光鲜荣耀,是以他自己的梦想和自由为抵押的。现在,他终于不用为了维持这家公司每周工作80个小时,终于不用去理会那些看不完的报告开不完的会出不完的差……最重要的,他不用去为了迎合与安抚老爸,或者为了摆脱老爸对公司的或明或暗,或直接或间接的控制,而每天都像上足了发条的钟表一样滴滴答答转个不停了。最近一个月真是最难熬的一段时间,林盛不止不停地为公司出路奔波思考,更是为几百员工的去留生计操心。经营不善导致公司被挤垮,他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跟着他奋斗的员工们,当然除了几个吃里扒外给他爸当眼线和傀儡绳的人物。林盛最后这段时间每天都压抑而紧张,生活灰暗无光,即使他仍然维持着光鲜的外表,内心却已是一团堆了很久的脏衣服般褶皱潮湿。这段时间他都没联系钱宁磊,d市的分公司已经关闭很久,现在他连d市都很少想起。
可是现在一切突然就不同了,他的公司走到绝境,他却迎来了新的局面,至少他终于有足够时间去找钱宁磊了。
和这小子没什么海誓山盟惊心动魄,但是真的想和他在一起。所有有意无意的疏离和伤害都可以停止,所有曾经想过的生活都可以开始。这一刻,林盛对钱宁磊的思念快速而无限地膨胀着。
可惜钱宁磊大概还在生气,自从那天他挂断钱宁磊的电话之后俩人还没联系过,现在一打电话钱宁磊那边就“您拨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估计自己是被钱宁磊屏蔽到黑名单里了?
先不管这些了,马上就能回d市当面收拾那小子!敢把我拖进黑名单!敢不接我电话!干死他!林盛按捺着心里不合时宜的兴奋和轻松,淡定地处理好了把公司卖给老爸的一切手续事宜。轻松翻涌的情绪深处是林盛自己才知道的对自己即将动手打拼一番事业的兴奋。
林盛赶在钱宁磊毕业典礼的时候回到了d市。当他发现他找不到钱宁磊的时候,开始慌了。
寝室里钱宁磊的被褥书籍都在,人却不在。穿着还穿着拍照时发的硕士服的赵贯则告诉林盛,钱宁磊毕业答辩会之后急急忙忙回了家,到现在过去半个月了,还是没有回来。开始时打电话给他只说家里出了点事,后来干脆电话都打不通了。
看来不止他自己打不通钱宁磊的电话,但是他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这时也穿着学士服显然是刚拍完照的王贝贝进来了。他看到林盛,本来就没怎么有表情的脸明亮起来:“林总?你怎么来了?来来,我问你,你知道款爷,我是说钱宁磊,他家出什么事了吗?为什么他没等到毕业这么急着就离校了?”
“我不知道……我打不通他的电话……”
王贝贝看林盛皱着眉头的样子,就知道林盛也不了解情况。他泄气地把质量欠佳还被反复往天上扔了好几次的学士帽丢在书桌上,问林盛:“他没跟你说过点什么?他找你借钱了吗?”
“借钱?”林盛摇摇头,“我和他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都……有点误会,联系都很少。”他不愿意向外人承认这一点,但是他知道这是事实。
“款爷刚答辩完那天就找我借钱。我当时正生气他对顾某人太好……”王贝贝斜了一眼同在寝室的赵贯则,赵贯则和李赟到现在也并不知道钱宁磊和王贝贝的取向,所以王贝贝在赵贯则面前提到他们圈子里的事有顾忌。
林盛立刻领会了王贝贝的意思,示意他们出去说。
王贝贝脱下硕士服换上便装,跟着林盛出来了。
海滨小城的初夏很惬意,只要在树荫里就是凉快的,可惜这个校区新建没几年,大树不多。即使在光下,林盛还是直冒冷汗,他不愿意主动去想钱宁磊为什么提前离校这么大的事都不跟他打个招呼。
王贝贝说:“那段时间我正在生他的气,因为他向着顾怀斌,明知道顾怀斌喜欢他还和顾怀斌走那么近。我嘴上说不介意不代表我心里真的不介意……就算他对顾怀斌没意思也总该顾及一下兄弟我的感情吧?”
“我懂的。”
“临答辩最后一周只是修改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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