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永远都不想在见到他,可是看着面前的何晓弟,高弋墨居然会感到怀念,怀念未曾被世俗污染过的那段纯真的年少时光。
那是十六前的冬天,他们因为大雪被困在了咖啡厅。两个人凑起来的钱,只够点一杯咖啡。
对面的人还只是一个笑容纯净的少年。
他们中间放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他们腼腆到不敢去注视彼此的眼睛。他们谦让的咖啡杯推过来推过去,一直到无意中手指触碰。
两只交叠的双手传递了这个严寒的冬季最温暖的温度。
对面的人突然间抓.住了他的手,隔着桌子将他拽到倾斜。他的唇呼着热气交叠在自己的唇.瓣上。
他们的故事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的吧。
他似乎还在自己耳边说了一句话:“安远之喜欢高弋墨。”
原来,我们也曾有过这样喜欢彼此的时候。
如果回到十六岁……安远之会再次吻上高弋墨吗?安远之还会选择和高弋墨在一起吗?
高弋墨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答案。
第三章:错
高弋墨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说的人是何晓弟,还是他身上带着影子的安远之。
他发觉自己不再那么痛苦了。他与安远之互相折磨的时光像沙滩上的沙画,一吹就散开了。反而露出时间更久远的年少时代。
“谢谢你。”高弋墨轻轻说道,“让我想起我们其实也曾有过相爱的时光。”
何晓弟茫然无措,他觉得这件事和自己根本就没有多大关系。他只是坐在对面,什么都没有说。
“不,你的存在本身就值得我感谢。”高弋墨如是说。
何晓弟抬起头,望见高弋墨苍白皮肤在灯光下露出透明的血管。这个人,脆弱的好像一碰就碎的瓷器。
可是他的眸子却像萤火般闪烁,固执的守着一丝暖意。
何晓弟的心脏突然间被一股暖流经过。他好像能够明白,十六年前坐在他对面的安远之是什么心情。
“高弋墨……”他的声音有些颤抖。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是自己,又好像不再是自己。
“你要好好活着。”
安远之一定也是这样想的吧?
高弋墨的瞳孔蓦然放大,他的笑容还停留在唇角,眼泪却像滚落的珠子从脸颊滑落。
说不清是喜极而泣,还是悲中带喜。只是听到对面的人这句话,高弋墨真的想要好好的活下来。
“谢谢……谢谢……”高弋墨一再重复着这句话,压抑太久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流,紧绷的神经像松掉的弦。
好轻松,自从安远之死了以后,他再也没有这么轻松过。他渐渐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何晓弟正不知道该不该去叫醒高弋墨时,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到高弋墨的旁边,对着何晓弟摆了一个嘘的手势。
“请不要叫醒他。这是他难得的睡眠时间。”
“你是?”何晓弟望着面前这个高大俊朗的男人。
这个男人戴着金丝边的眼镜,穿着黑色的西装,露出了一个浅浅地微笑:“我是高弋墨的私人心理医生。姓南名川。”南川递给了何晓弟一张名片,上面印着南川的姓名和联系方式。何晓弟为了表示尊敬收下来了。
南川凝视着高弋墨挂着泪珠的睡颜,从上衣口袋拿出软帕,轻轻地擦掉他眼角悬挂的泪珠。
“弋墨自从三年前患上抑郁症,就很难睡的像今天这么香了。”南川对高弋墨说话的方式和举止,完全不像患者和医生之间,倒像是多年的好友。
南川一眼就看穿了何晓弟的心思般,笑笑地补充道:“职责所在。”
话锋一转,南川问道:“不知道我该如何称呼何先生你呢?”何晓弟不认识他,他却一语道破何晓弟的姓氏。
“叫我何晓弟就行了……”何晓弟露出了他标准的灿烂笑容。只是南川的直视,让何晓弟觉得不适,连笑容都僵硬了几分。
“三个月前,你到了麟弦公司时,我就在弋墨口中听过你的名字了。”这时候服务员端来软毯,看情况是南川之前吩咐拿来的。
南川将软毯轻轻地盖到高弋墨的身上。眼神无比温柔:
“那时我就隐隐有种感觉,你或许能够成为弋墨被痊愈的一味良药。”
三个月前。一直休假的高弋墨因为一些事宜,和南川一同回了一趟公司。无意中见到正在面试的何晓弟。
何晓弟穿着一身简单的衣服,在人群中显得有些局促。高弋墨觉得那样的侧影有些眼熟,但是一时却想不起来。
突然间,何晓弟抬起头望见远远站着的高弋墨,露出了习惯性的笑容。
高弋墨的心脏轰的一声不再跳动。他那望着那个人的笑容,只觉得时间陷入了停滞之中。
“我当时就在他的身旁,发现他注视你的眼神,就像一个沙漠中快要渴死的旅人望见那一小片嫩芽的绿。”南川坐在高弋墨的身旁,伸手去抚摸高弋墨的头发,像在抚摸某种小动物。
“弋墨因为长期失眠,连安眠药都快没有用了。现在居然睡的这么熟。”
熟到他这样抚摸他的头发,他都不会醒来。南川温情的注视着高弋墨,细细地抚摸着他柔软的发丝,像是在给猫顺毛的主人。
这样的举动,让旁观的何晓弟觉得有些不适。在外人看来南川的举动似乎已经超出友人的范围,有些向恋人靠拢的暧昧。
头脑简单的何晓弟却不这么觉得,他总觉得南川的举止像是对待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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