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蘑菇就有话说了,他开心地向花蝴蝶倾诉道:“我是要去嫁给他的,只是金针……清逸说,只有女子,才能嫁给男子,”说到这儿,他有些彷徨,“可我化形时并不知这个,如今铸成大错,也不知他还愿不愿意娶我。”
花蝴蝶听得目瞪口呆,正要问他,难道你化身女子,那大夫就一定要娶你?这什么鬼逻辑?
便见蘑菇正了脸色,“你听,什么声音?”
蝴蝶对声音一向敏感,不甚在意地道:“我们走得远了,这一片常有山下村民来采药砍柴,不必惊慌。”
蘑菇还是认真侧耳听着,“不对,这……这是……”他脸上突然泛起惊喜的表情,“温大夫!是温大夫!” 蘑菇的脸都红了,真的像要出嫁的新嫁娘一般,隔着老远感受到温亗的气息,心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花蝴蝶一听,连忙展翅飞起来,绕过那片堆得高高的断枝枯叶,去看另一边的景象。
片刻,蝴蝶飞回来对蘑菇喜道:“对!当真是你的温大夫!”她落在蘑菇肩头催促道:“走,快去找他吧,他就在前面灌木后面采药。”
可蘑菇却不动了,他红着一张脸站在原地皱着眉,怎么都动不了步子。蝴蝶越是催他,他就越觉得心跳地好快。想起昨日,温大夫冷冷清清站在树下的样子,蘑菇就有些害怕,要是他不要自己跟他回家呢?
不行,蘑菇想,我一定要嫁给他的。
温亗披星戴月回到家,拴在门口的大黑已经饿的受不了了。见主人终于回家,委屈地凑上去小声叫,又低头蹭温亗的鞋子。
他走时给大黑留了满满一盆饭,只是今天出门早,一路往山上走,察觉时间的时候,太阳都快要下山了。温亗连忙往家赶,还是把大黑饿了个半死不活。他把采药背的竹篓随手放在门口,就去给大黑弄吃的。大黑围着竹篓打转,用鼻子拱着竹篓里的东西。
蘑菇藏在温亗的竹篓里,被他背着下山的时候颠簸的厉害,加上昨晚一夜没睡,困意袭来,睡了个天昏地暗。睡梦中隐约有种热热的感觉,睁眼一看,一只放大的大黑狗的脸就在他眼前。
大狗喷出的热气打在他脸上,吓得蘑菇一个机灵,变成人身跌出了竹篓。
端着狗粮回来的温亗就看见,从他竹篓里跌出个身着白衣的少年,他似乎被大黑吓着了,脸色苍白,可唇却红的滴血。
蘑菇被大黑盯着,一动不敢动。他忘了自己是人身的事情,满心觉得只要自己动一下,就会被大黑狗一口吃掉。
愣在原地的温亗回过神来,叫了声:“大黑,过来。”
大黑转头看看主人,又看看蘑菇,终是摇着尾巴向他的晚餐走过去了。
温亗在饿了一天的大黑头上安抚地摸了两下,才走到还用手撑着坐在地上的蘑菇身边,居高临下道:“你是?”
蘑菇被他冷淡的表情刺了一下,可怜自己颠颠簸簸这么辛苦(?)被他背回来,竟然还要被这么冷淡的对待。
不过下一秒他就想通了,温大夫又不知道自己是谁,等他知道自己是那天被他救了的小蘑菇,而自己是来嫁给他的,他肯定会对自己很好的。
想到这,蘑菇扬起脸,冲温亗灿烂地笑起来,“我就是你那天救的蘑菇啊,”说着,他伸手拽着温亗衣衫下摆站起来。
他头顶还不到温亗下巴,就算站着,也只能仰头看他,“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我……”蘑菇有些紧张,下一句是什么来着?哦,“我是一个重情重义的蘑菇,绝不会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红杏出墙的!”
后面背的流利,蘑菇对自己很满意,转而投给温亗一个求表扬的眼神。
温亗稍稍皱起眉,垂眼打量自己眼前这个少年。昨天……昨天进山没注意到什么蘑菇,倒是有棵灵芝从那生病孩子的父亲手下死里逃生。
这么一想,似乎能对得上。而且他刚刚从竹篓里出来,也是自己亲眼所见。可是这一通胡说八道是怎么回事?
“一派胡言。天色已晚,你快些走吧。”说完,温亗便把蘑菇攥在他手里的衣服下摆扯出来,转身回房。
啊?这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蘑菇有些不知所措,他眨巴眨巴眼睛,“可是我去哪啊?”脆生生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的稚气,隐隐有些委屈的意味。
温亗没有回头,月光打在他背上,夜晚的村庄静悄悄的,好像连身后少年那紧张的呼吸都能听到,“从哪来就回哪去。”
蘑菇不知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心里凄凄惶惶,用力绞着衣衫。
他转眼看向院门外,入夜之后,村民都早早熄了灯火。整个村庄被黑暗笼罩,只有满天繁星和清冷的月亮,散发着来不及触碰地面,便被黑暗吞噬的光亮。
他被温亗下了脸色,是万万不敢赖在这里不走的。
可是他从没试过这么晚还在外面玩,甚至没有离开过他那个小小的家。
结界里妖灵众多,即使入夜,四周也有或明或暗的光芒笼罩。刚才从竹篓里出来,他就不光被狗吓到,其实那么黑的夜也让他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只是温亗站在他面前,才稍微不那么害怕了而已。
小蘑菇满心欢喜下山来,从没想过那人愿不愿意。此时被人拒绝,连恳求的话也说不出口。他不会求人,是真的不会。
蘑菇以为这人间的道理,都在那晚萤火虫念给他的书里了,想不到他只走出一步,就被堵得再不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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