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都毫无反应。沈廷大概是打定主意要关着我,所以没有他的同意,这门只怕是再也无人敢开。
楼上不时传来的沉闷的声响,像锤子一样,一下一下都锤在我心口,我抱着头毫无办法,后来灵光一闪,想起这屋里其实有机关的,只要密码正确,也不是没有通关的可能。
我捂着砰砰跳的心脏从地上起来,摇摇晃晃走到床前,仰头望着正对床的墙角上空,那个不及纽扣大小的摄像头便是沈廷的眼睛。
他看得见我,所以大概也看得见我已经投降认输。
我扶着床沿慢慢跪下去。
七年前我跪我爸,为的是能得到他的许可,可以跟沈宴堂堂正正的在一起,可惜结果是失败。七年后我跪沈廷,想的不是要和沈宴一起,而是如何安安心心地离开他。只是我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然而对我来说,黄金算什么,还不如沈廷的一个点头来得有价值。也正因为如此,我心里其实也清楚,商人沈廷总没有理由做亏本买卖。
这屋里的窗帘拉得严实,我看不到外面,不知道日升日落,也不知道我跪了多久。膝盖疼不疼,感觉并不那么真实,因为总还有更尖锐的疼痛让我无暇顾及其他。
沈廷到底还是肯来见我,身后跟着的正是他那个二话不说就动手的家庭医生。
“给他打一针。”
沈廷竟然也会说废话,人却已经看好戏似地坐到沙发上去。
我被强行从地上拉起来,连一步路都不用走,就被屠夫似的医生丢进床里。好在这床价值不菲,我既砸不坏它,它也磕不死我。
屠夫举着针筒,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说:“我确定你现在需要这个,它会让你舒服一点,所以乖乖躺着别动,针跑偏了我可不想再来一次。”
他这么说也是多此一举。我一直就没有动,也没有要动的力气。但我还能笑,只是自己的声音听到耳朵里都觉得陌生。
“还是别浪费了,我不需要。”
“是吗?”沈廷冷笑着,“那就留着给沈宴吧,反正他也说他不想活,我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
屠夫医生也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是医生,不想干杀人的活,你说怎么办?”
我头脑发胀,咬牙撑着身体坐起来,用了好大的力气才能看清沈廷扭曲的脸,胃里一阵难受。他让我恶心,而我毫无办法。
“你是个疯子。”我说。
沈廷懒懒散散地拍了两下手:“你说的没错,别忘了我也姓沈。”
我吸一口气:“沈宴跟你不一样。”
“是吗?”沈廷一副愿闻其详地表情,“哪里不一样?他发起疯来,我只怕你都不会承认你认识他。”
“是你逼他的。沈廷,他是你弟弟,你真下得去手。”
沈廷耸耸肩,转头却对屠夫说:“打完了吗?”
“如果是毒.药,他这会儿已经死了。”
我看看屠夫,又看看沈廷,他不耐烦地皱眉:“打完了就去忙你的。对了,沈宴不乖你知道怎么做,不用觉得他是我弟弟就不敢动手。”
“疯子。”屠夫走后我忍不住说。
沈廷好整以暇地往后靠,笑着挑眉:“周景辰,我可不认为这是你求我该有的态度。”
我不得不承认,沈廷是高手,对于我的软肋他一招即中。我闭了闭眼,慢慢调整心跳和呼吸。
我得求沈廷,这是如今我唯一还能做的。
“沈廷,你放过沈宴吧,无论当年他多么忤逆你,他始终是你唯一的亲弟弟。而我,我想其实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忘记周景辰这个人是谁。”
沈廷抱着手臂,脸上没有表情,只是那双眼睛,却一如既往地深邃阴沉。
他跟沈宴长得七八分像,最大的差别正是在于这一双眼睛。我曾爱沈宴眼底的星辰阳光,如今我却只能一点点溺毙在沈廷寒冰似的目光里。
“沈廷?”
他一动不动地坐着,表情丝毫未变:“你觉得他会忘了你?”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但实际上这个问题并不难,也许他自己也和我一样清楚。
我摇头苦笑:“恐怕已经忘了。”
沈廷往旁边斜了身体,手指撑着太阳穴,揉了揉,过一会儿才说:“你能这么想,我这个做大哥的很欣慰。爱错人不可怕,可怕的是爱错了还执迷不悟。如你所说,我想沈宴总会明白这一点。”
虽然沈廷的话说的也没错,我的确是这么想的,沈宴终究会忘记我,终究会有另外的人,不论男女,会像我曾经爱他那样爱上他,他会有新的人生。
然而想通跟接受之间,常常横亘着不甘。
我跟这世上任何分手的人都没有不同,甚至不及很多人洒脱。我愿意放弃,只是因为我没有别人可以耗下去的精力和时间。
我笑着点头,问沈廷:“你会放他自由吧?在密闭的空间里关久了,谁都有可能发疯。”
沈廷笑得意味深长:“你的自由是你亲手送上来的。”
“我不需要自由。但沈宴需要。”
“你想死?”沈廷看着我,“你以为死了就是彻底的自由?”
我不置可否:“某种程度上,的确是。”
沈廷看看我,点了点头,边从沙发里起身,边低头弹身上并没有一丝褶皱的裤子,然后从我面前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万万没想到,沈廷竟然真的放了沈宴。
其实用“放”这个字并不准确,毕竟这里还是沈廷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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