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觉得眼前突然一黑,眼睛被一片温热盖住,那是魏明月的手,赵迎儿倒在了离魏明月和十八三米外的位置,而她的血最近的一滴,溅到了离魏明月脚尖不过一寸的位置,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满怀怨恨。
魏明月那熟悉带着平和的声音传来,“别看,见过一次死人或尸体,人往往就会觉得生命不过如此,见多了,越发觉得生命如同草芥。十八你要记住,人生或天地一渺,但也不能被任何事物取代。”
“堡主,”十八的声音有些发抖,“你可知青衣教与我的关系。”
“知道,血洗全族,不共戴天。”
十八在魏明月掌心中闭上了眼,明明知道他曾经目睹了多么惨烈的场景,可是这个人,还是想要给自己编织一个美好的世界,刚刚赵迎儿的惨叫,同四五年前和气相似,但是那个时候,没有一个人来挡住他的眼睛,告诉他人要善良。
这边安慰了颤抖的十八,魏明月对着那帮恨不得鞭尸的正人君子们,淡定道一声,“诸位。”
魏明月说话很轻,中气十足,本来大伙儿也并没有拿他当回事儿,不过是魏明珠的弟弟而已,从来都是在家经商,哪懂什么江湖大事,但就刚刚的表现,虽然在缉捕赵迎儿时窝囊了一点完全没有出手,也算可圈可点,无论是事前找到大家分析情况,还是独自一人潜入观察,之后找到机会通知众人。所以魏明月此时说话还是有点分量的,在十几双眼睛的注视下,都以为他是要为自己捞一份功。
但是没想到魏明月一开口就把大家说呆了,“诸位大侠在杀害这妖女之后,可曾有方法分辨指认那逃脱的黑鹰、白鹭?据在下所知,这黑鹰一直带着面具,而白鹭又不常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次伐青衣教之师,也没有几位见过此二人的真面目,现如今二人皆深受重伤,本来我们来这春欣院是想凭赵姑娘引出那两人,如此一来,我们不是反而失去了机会?若二人稍有易容,躲藏于市民之中,我们该如何辨认?”
众人被他这一番话说得面面相觑,心虚地低下了头,十八本想开口说他认识,没想没开口便被魏明月戳了一下,魏明月在他耳边说,“就你能,少说话。”他的鼻息喷到十八的侧脸上,由于眼睛被蒙住,这种感觉被放大了好几倍,感觉痒痒的,即使是在淡淡地血腥味中,十八也觉得心里软软的。
“不知魏公子有何高见?”那太真上人,也就是之前和魏明月定下计划的崆峒派的老者,不得已把目光再次投向魏明月,这年轻人虽然少闯荡江湖,众人多知他为魏明珠之弟,而不知其才,从之前的接触和刚刚那番话,太真觉得此人聪明伶俐应在魏明珠之上,故魏家才将万贯家财交由他来打理。
可惜魏明月看人先看脸,若是长得好看的,他便会顺着别人的意说点好话,若是长得比较糟心,他一边就不会多么顺着那个人的意了,太真上人不算长得十恶不赦,但恰巧,属于比较糟心的那一类,所以魏明月也比较恣意,“在下并无甚高见。”将十八推出去半步,“我家人身体略有不适,只能先行告辞。”
当然,如果是十八那种魏明月认为长得顶顶好看之人,那得到的答案还会不太一样。
本来就没有人觉得他能够提出什么高见,太真上人问他之时虽然抱了那么一丝希望,但是他一说,就对他再无想法,他想走就走吧,看他身旁的少年好像是有些不适。
魏明月揽过十八将他缚于怀中,略微施展了一下轻功,便远离了众人,十八的眼睛也从他手中释放,出了春欣院,夜幕已临,开始有人家点亮烛火,月色一片,洒在树尖、屋顶、路旁、肩上。
“堡主,你已知道我是谁?”
“这事不难,找人问问捡到你的附近有哪里发生了重大的事情,然后得知了青衣教前身的一拨土匪血洗了一个村庄,这样的话,为何在那处捡到你就说得过去了,之后再问问,那村庄有几家习武的,得知那里原本有一家大的镖局,镖局有六户人家,家家习武,再问附近的人,那六家人中哪家男子长得俊美非凡或是哪家有幸娶了个美名远播的美人,然后就知道了路家和美丽的路夫人。”
十八难得笑了一下,是啊,他母亲还真是远近闻名的美人。“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堡主。”
“并不。”魏明月把玩了一下手中的扇子,然后用扇柄挑起十八的下巴,“未知美人芳名。”
十八与魏明月对视,真不知这人心里所想何事,明明前不久,还在赶自己出巍园,现在又莫名如此,把魏明月的扇子打掉,继续往前走,“不知堡主安排如何,此次接回大公子后……我又何去何从?”
“那你想要如何呢?”
“我?或许外闯荡江湖,见识天地之广阔,但定不会忘记堡主恩情,如果堡主允许,我愿每年回魏家堡探望堡主及夫人。”
魏明月看着十八低头行抱拳礼,眼角一弯,“好啊,不过你每年出行之前定要告诉我,不然我可能安排不出时间陪你。”
十八抬头看,只见魏明月的背景,衣袂飘飘,潇洒至极。而他自己,还在回味刚刚魏明月所说的话。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轻声缓道,“堡主,您终有一日会娶妻生子,到时候,十八可还能留在堡主身边?”
“娶妻生子,可能吧。”魏明月回头,对着十八说,“十八,我待你可好?”
“很好。”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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